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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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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俊的少年,嘴角含笑,在燭光下緊扣住她的雙手,許下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諾言。那少年掌心的溫度,就如同今宵這輝煌的燭火一般,直暖到了心底深處。

一生一世,凡人的奢望。對於不滅的神靈來說,只不過是剎那的光陰。寂寞如雪,一縷如斯,裊裊不音絕。是不是因為孤單行走得太久了,所以投向那人懷抱的時候,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不決?卻連累得那人,險些魂魄俱散,墜入黃泉絕界。某一瞬間,她似乎看清楚了那個少年人的面龐,熟悉的仿佛朝夕相處,覆又氤氳模糊在搖曳的光芒中……

“少暤哥哥。”星海輕啟朱唇,恍惚中吐出另一個名字。淤血嘔盡,阿環的記憶幾近清醒,而少暤他呢?六百多年了,依然優柔的不敢面對一切,蟄伏在另一重身份的背後?輪回轉世,碧落重逢,即使初識是惘然,誰都不曾真正的放手。既如此,當日一別即成永別,何苦再相互糾纏折磨,在彼此心上刻下如此深深的傷痕,永生永世不能消弭?

神游思飛間,有硬物突的抵上她修長纖白的頸。少女尖銳的叫罵聲在她耳膜邊震耳欲聾的響起,然後是一個年輕人高聲喝止的呼喊。星海下意識的用力推開頸邊的利器,絲毫不在意銳利的箭鋒,割傷了她的手,鮮紅的血液順著深深的創口奔湧出來。她漠然無語,優雅的提起睡衣的裙裾,步步生蓮,往外行去。

美酒傾觴桃花醉,婚宴喜慶的佳釀,晚風中浮動著淡淡的香甜花味,縈繞不散。真像與那人重逢的情形,碧水潭邊,閑看落花雲氣,天上人間。流曦瑩瑞的淡泊眉眼,宴宴微笑,卓然生輝。

再怎樣重的外傷,憑借龍族嫡女的天生靈力,遇水即能愈合。可是這心上的疼痛,誰能夠給予治療的良藥?曾以為投胎重生後能夠輕易的遺忘,命運的□□仍是毫不留情的將真相捅破。

想忘不能忘,再見是傾觴。

星海在漠漠的夜色中,驕傲的高昂起頭,仰望天際璀璨群星。一滴晶瑩的淚,無聲滑落。

“表哥,”淩玥的聲勢虛弱許多,小心翼翼的說,“她怎麽了?”葉翊成親,她估摸著葉翔定會暗中前來祝賀,就賴住在聽翠堂。半夜巧遇星海閑逛,一路跟蹤而來。方寸時機掐算好,她盛氣淩人的拔箭偷襲,成功脅迫,果然把表哥從藏身處逼了出來,出手阻止她的辣手。但是星海表情古怪,神智游離,眼中完全沒見到她的樣子。反倒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淩玥驚嚇住了。

“鬼啊!”淩玥慘叫一聲,不由自主的撲向葉翔。這次葉翔顧不得拒絕,詫異而焦急的問道:“星海姑娘,你怎麽了?”

星海似是未聞,依舊吾心思千百折回轉。

“星海姑娘!”葉翔忍不住推開淩玥,踏步上前,使勁的搖晃纖瘦的肩。

星海迷茫,轉身,蹙眉,揮袖。大力傳來,葉翔不意被擊飛了出去,撞在樹上,嘴角湧出血來,氣浮不定。

這邊接連的吵鬧早驚起了聽翠堂一眾聯袂而來。葉翊搶在淩玥之前扶住葉翔,略有些局促的喚了聲:“哥。”

葉翔強忍住胸中難受,急急道:“快看星海。”

“她被魘住了。”宋玲面色凝重,深吸一口氣,“有人在香燭中下了龍涎香。”

林瑄親熱的摟住她的肩,嘻嘻渾笑:“沒聽說龍涎香有毒啊?”

“龍涎香本身無毒,但與喜字上鍍的百色金相混,能讓人產生幻覺。”宋玲向來以獨步天下的醫術自負,眼皮底下被人做了手腳,甚是懊喪。“是我疏忽了。”

“不可!”林瑄宋玲擡頭,不料瞧見淩玥憤怨至極,揚箭怒殺星海,齊齊縱聲制止。呼聲未止,聞名天下的淩家箭已然不偏不倚的擊中星海百會穴。

即便利箭立刻被護身真氣彈開,但是身上大穴被襲,星海仍舊如遭雷擊般,“哇”的吐出口淤血來。她垂下頭,緩緩的用袖子擦凈,擡眸見到眾人,滿臉詫異,奇道:“你們怎會在此?”淩玥的一箭誤打誤撞,竟將她從痛苦的回憶中喚醒了過來。

“怎會在此?哼!”淩玥傲然瞪目,杏眼圓睜,“你這妖女,差點害死了我表哥!”

星海清亮如水的眸子一掠,見葉翔撫胸調氣,青青的衣襟上一攤新鮮的血漬,不知所措的問道:“是我打的嗎?”

“無妨。”葉翔目光溫柔的註視著她。原來星海經歷過那麽悲傷的事情呢,他從來不知道。所以,無論如何,他都不會怨恨她。

“都沒事了?”林瑄拍拍葉翊的肩,忽的邪邪一笑,“春宵一刻值千金,可不能浪費哦。”言畢,不顧宋玲嬌羞得飛霞緋紅,踢踢踏踏的挽著良妻自回房去了。

憐兒很是尷尬,可憐巴巴的望向葉翊。他們和衣而睡,連吉服都不曾脫下。

葉翊自動忽略掉她戚戚的懇求,轉向葉翔,說:“哥,一起喝一杯,如何?”

葉翔暗嘆了聲,該來的,終是躲不過。於是沈靜的頷首。

2008.3.10~2008.3.23.

三月初一

三月初一 --你說人的世界著實可笑,那麽神祉的世界又算是什麽?

昨夜雨疏風驟,殘紅盡落。

林瑄寒著臉,強忍住滿腔的抑郁之氣,重重一拳捶在廊柱,震下點點滴滴的細小水珠:“可惡。好一招暗度陳倉!”

宋玲方進院門,見這般情形,匆匆撿起他擲於地皺皺巴巴的紙條,上面是觸目驚心的四個字:“全谷滅門。”潦草的字跡,龍飛鳳舞,遍布著斑駁的朱黑色血跡,猙獰可怖。“這是辛的字!”宋玲顫聲道,“這麽說,他們已經……?”

“我好恨!”林瑄一把抱住宋玲,埋首在她懷中。

遭人算計,落入圈套,怎能教一向心高氣傲的林瑄忍氣吞聲?淩君卿,獨獨與他約了三月初三,卻早在兩日之前,便帶著江南群豪,攻得幽風谷措手不及。幽風谷中前十的高手大多在他與谷主秘密安排下離谷遠遁,隱藏實力。以寡敵眾,以弱對強,可以想象,幽風谷內,青青竹林下會是何等血流成河的悲慘慘象!谷主等人生死未蔔。只有那個被他稱作師叔的那個人,才能如此順利的突破幽風谷的陣法。想來也是,那人費盡思量,巧用伎倆,毒傷他與葉翊,不就是要困住江南聽翠堂的人馬嗎?前日與那人談條件,無異於與虎謀皮。他實在太過於輕信那人的承諾,實在愧為人弟子。

林瑄側首,瞥見那張褶皺的紙條,靈光一閃,猛然擡起頭來:“這個消息,是故意放出來的。”向來溫潤如玉的眸子,閃耀著鷹隼般的銳利鋒芒。

宋玲亦不是遲鈍之人,恍然大悟道:“師父肯定在他手裏,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。”

“正是。明裏聽翠堂是名門正派,他不能吞並我們的財力。一旦我們暴露了身份,他就有理趁機吞並我們。一山容不得二虎,江南也不需要兩個老大。”林瑄寒寒的譏笑起來,“那麽,我們不妨將計就計,如他所願。”

“好。”宋玲應是應了,但無十分把握。

“快叫星海過來!”林瑄提高聲音八度,對外吩咐。眼下能對付得了那個人的,唯有她了。

“啟稟少主,星海不在府內。”門外暗衛囁嚅著回答。

“給我找回來!”林瑄有些不耐,幾乎聲色俱厲的說。

難得見他這般喜怒見於形色,宋玲伸指按在他唇上,止住即將出口的喝罵,厲聲問道:“星海在哪裏?”這黑臉的角色,向來是少夫人唱的。少主大人還是飾演白臉比較妥當。

“屬下不知。”暗衛的聲音更低了。

宋玲臉色一沈:“不是讓你們跟著她嗎?”星海仿佛野貓般拘束不住的性子,三天兩頭滿大街的跑。好在每次出去了,都記得回來,也不再惹下什麽擾人的事端,順便還考較提高了跟蹤的暗探輕身功夫。他二人也就聽之任之。

“是。”暗衛撲通下跪,“屬下接到線報說,星海二個時辰前出了東門,被繡玉谷陳雁華攔下,一齊繞城往北去了。然後……”

“然後什麽?”

“然後忽然不見了。請少主放心,全班暗探子弟正在全力搜尋。”

“一群廢物!”林瑄不可抑制的爆發起來。星海失蹤,這麽重大的事情,如果不問,他居然都被蒙在鼓裏!

陳雁華?那個驚鴻一瞥,沈靜無波的女人。在這節骨眼上,繡玉谷橫插一腳?星海打的到底是什麽算盤?在最危急的時候棄他們而去。他和谷主算是狠的,依然狠不過那個老奸巨猾的師叔。黑吃黑,道上慣用的伎倆。雙方都知道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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